第 38 章_苗疆少年是黑莲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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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

  蒋雪晚先有动作,她一眼便看到了祁不砚身侧的蒋松微,连包子都顾不上吃,站起来,拨开腿就跑向蒋松微,边跑边喊着三叔。

  蒋松微见到蒋雪晚那一刻才真正放下心来,他这一路上是半信半疑地跟着祁不砚的蝴蝶过来的。

  贺岁安反应过来也一喜。

  她朝他们走去。

  “我们还想着去找你们呢。”她喜中带惑,但喜压过了疑惑。

  祁不砚拂过贺岁安垂在肩前的长发辫子:“是该回来的,离开有点久了,我不太习惯了。”

  暂时没问她为何会离开大船,走到了这个地方。

  贺岁安还想问些什么。

  蒋松微打断了她。

  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这一天来,她们经历了什么,这些事是蒋雪晚无法完完整整告诉他的,蒋松微只能问贺岁安。

  贺岁安正想同他说,刚张嘴,肚子很响亮地叫唤起来。

  不能怪她。

  今天还没一粒米入肚,她为从段府逃出来折腾了这么长一段时间,身心疲惫,需要吃东西。

  蒋雪晚噗哧傻笑。

  “贺姑娘的肚子在叫呢。”

  蒋松微先找个地方给她们吃饭,看她们应该是饿了一整天,想着方便谈话,又特地要雅间。

  食肆里的饭菜一上来,贺岁安是狼吞虎咽,几下子塞得腮帮鼓囊囊的,吃它个酣畅淋漓。

  蒋雪晚见贺岁安吃那么快,也加快速度,像是要跟她比赛。

  她们风卷残云般吃着。

  见此,蒋松微无奈蒋雪晚这个小孩子性格,按下她手里的竹箸:“慢点吃,小心噎着。”

  向来听三叔话的蒋雪晚慢了下来,左手一只大肉包,右手夹菜,吃一口左边的,又吃一口右边的,满嘴油光,被蒋松微擦去。

  贺岁安虽吃得急,但脸上还是干净的,连吃了两碗饭。

  桌上多了两个空碗。

  祁不砚撑着下巴,看她吃。

  他并不吃,修长手指绕着她已经乱了不少的长辫子,碎发散出来,还比早上毛躁了不少。

  她才离开他一天而已,便成了这样。祁不砚指尖漫不经心地勾着贺岁安发梢的蝴蝶银饰,唇角微勾,看似如常,却想杀人。

  吃饱了的贺岁安放下碗,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蒋松微。

  蒋松微听得皱紧眉。

  竟然是因为蒋雪晚无意撞破了船上的人偷卖幻蛊才遭此横祸的,大周一直禁止售卖幻蛊,他们倒是为了银钱,顶风作案。

  青州,一个距离京师不近也不远的地方,此地的官员都对外商售卖幻蛊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那其他地方岂不是会更严重。

  蒋松微不是不谙世事的人。

  他知道若没有当地官府的庇护,外邦人难以维系这种生意。

  可即使蒋松微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无法干预,如今的他尚未查明卫城兵败,带

  着蒋雪晚又不好太抛头露面,经常得隐藏身份。

  蒋松微黯然神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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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贺岁安见他心情低落,噤声了。

  蒋雪晚对蒋松微的情绪也很敏感,觉得他是因为她今天乱跑而生气,扔掉油腻的鸡腿,张手抱住了他:“雪晚以后不乱跑了。”

  “三叔没怪你,三叔只怪自己没能力护好你。”蒋松微道。

  说罢,他忽朝祁不砚跪下。

  贺岁安惊得站起来。

  她极不解其意道:“三叔……您这是干什么?”

  祁不砚遇事不惊,双手交叠垫着略瘦的下颌,长而翘的睫毛微弯,低眸看向自己跪下的蒋松微,像是能很坦然接受任何事。

  大周朝讲究跪天跪地跪父母,男儿膝下有黄金,绝无向一个比自己小上那么多的少年跪下的道理,可蒋松微却向祁不砚跪下了。

  这是他现在能向对方表达自己拥有很真诚心意的方式。

  蒋雪晚想拉蒋松微起来。

  “三叔。”

  蒋松微目不斜视,没理会她,只道:“祁公子,我知道你善蛊,我想求你帮雪晚解蛊。”

  他别无办法了,这几天里都想不出能让对方同意出手相助的条件,又不想拖着蒋雪晚体内的蛊不解,只好选择出此下策。

  “解蛊?”

  贺岁安愕然。

  自他们相识以来,蒋松微由始至终没提过蒋雪晚中蛊,她以为蒋雪晚会这样是因为其他原因,譬如磕到脑袋或者是生病了。

  不曾想是因为中蛊了,贺岁安看了一眼蒋雪晚。

  蒋松微思及往事,神情颓然:“没错,解蛊。雪晚在卫城遇见你们之前便中了蛊,成了这幅模样,我遍寻方法不得解。”

  祁不砚笑了笑。

  他眼神纯真,却道:“你求我,我便要帮你们解蛊了么?”

  “你误会了,我并非此意。”蒋松微否认了,“我只是想求祁公子给我一个机会,无论要我用什么来换,我都会愿意。”

  贺岁安没插话。

  她和祁不砚生活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了,自问还算了解他的性格,他行事有自己的一套,贺岁安一般不会强加她的想法给他。

  何况祁不砚说得也没错,并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求便得来的。

  私心来说,贺岁安自然是希望蒋雪晚好起来的。

  但此事不在她控制范围内。

  再说,祁不砚不是无所不能的圣人,他也不一定能帮蒋雪晚解蛊。贺岁安还从沈见鹤口中得知,炼蛊人控蛊或许也会有反噬的。

  在风铃镇客栈里,沈见鹤曾悄悄与贺岁安说过祁不砚于燕王墓中吹笛,反向操控被阴尸蛊控制的傀儡,他也七窍流血了。

  贺岁安不太清楚具体详情。

  毕竟当时她晕了过去,

  过后只能靠沈见鹤的口述了解一二,仅仅是通过他的口述,她便觉得惊心动魄,很危险了。

  也就是说,炼蛊、驭蛊、

  下蛊、解蛊、杀蛊等都可能有风险。贺岁安不是祁不砚,不知道事实如何,所以此时不会干涉他。

  蒋松微还跪在地上。

  贺岁安看不下去:“三叔,您还是先起来吧。”

  蒋雪晚附和:起来。?_[]?『来$看最新章节$完整章节』”

  她只知道重复这句。

  祁不砚无动于衷拿起贺岁安喝过的茶杯,也抿了口茶:“你说只求我给你一个机会,无论要你拿什么来交换,你也心甘情愿?”

  蒋松微一愣。

  他随后毫不迟疑道:“是,无论要我拿什么来交换。”

  贺岁安闻言,看向祁不砚。

  也不知道是担心他会因解蛊出事,还是想他答应帮解这个蛊。

  祁不砚将茶水尽数喝完,指腹慢条斯理摩挲茶杯,似感到可惜:“可你身上没我想要的东西,怎么办呢,我不会同你做交易。”

  蒋松微改口道:“那你要什么,我可以去给你取来。”

  “我要的东西……”

  祁不砚放下茶杯,笑得温和,说话却仿佛恶鬼般低语的冷冰冰,毫无温度:“我要的东西,我自会去取,旁人,我不信。”

  “你还是起来吧。”

  他道:“此蛊,我不会解的。”

  蒋松微起来了,表情难言:“那我想问祁公子一个问题。”

  祁不砚不知为何看了看贺岁安,算是答应了:“可以,若是我知道,我会回你,若是我不知道,也无能为力,不是么。”

  “我想问的是雪晚体内的蛊到底有没有解除之法?”蒋松微更担心的是在世上无可解之法。

  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
  祁不砚回道:“既然存在这种蛊,便存在解蛊之法。”

  蒋松微默了片刻。

  他艰难地开口:“她体内的蛊是不是很难解?”

  “是。”祁不砚给予了肯定的答案,“她中蛊时间已久,很难解,不会死,但只要蛊在体内一天,将永远是这幅模样。”

  贺岁安在心中叹了口气,这个蛊果然是很难解。

  蒋松微问:“这什么蛊?”

  祁不砚薄唇微动:“摄魂蛊,能令人变痴傻。”

  蒋雪晚隐隐约约感觉他们说的是自己的事,又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,局促地拉贺岁安的手。

  却见那少年忽而抬眸朝她看过来,蒋雪晚下意识松开贺岁安,急忙忙地躲到蒋松微身后。

  蒋松微没有再勉强祁不砚要答应帮蒋雪晚解蛊。

  就算想勉强,他也做不到。

  但他并未打算就此放弃。

  蒋松微会想方设法找到其他炼蛊人替蒋雪晚解蛊,或等到祁不砚改变主意的那一天。

  祁不砚不知道蒋松微在想什么,也没有兴趣知道,他离开桌子,放下碎银,结吃饭的钱,头也不回地带贺岁安走出酒肆。

  蒋雪晚从蒋松微身后探头出来看她,眼有不舍。

  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。

  蒋松微拉藏在自己身后的蒋雪晚出来,凝视着她,眼底一层悲凉沧桑,自言自语道:“雪晚,你以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。”

  蒋雪晚抱住了他,莫名不想看到自己的三叔露出悲伤的神情。

  长街小巷,行人络绎不绝。

  贺岁安跟祁不砚慢慢地走着,过了会儿忍不住问:我们现在是要到码头乘船离开青州??_[]?『来.看最新章节.完整章节』”

  他走到一家客栈前:“不是,我们现在暂时不离开青州。”

  这是要在青州住一晚?

  她忽地一拍脑门,他们的包袱好像都落了在船上,衣服首饰全没了,贺岁安瞬间成苦瓜脸。

  他们要入住的客栈是青州还算有名的云来客栈,祁不砚要一间上房,又向小二要了沐浴的水,贺岁安一看就知道是给她要的水。

  奔波一天的身子哪能不脏。

  她乖乖地上了楼,进了房间。

  沐浴的水准备好,贺岁安向小二道过谢,主动关门沐浴,祁不砚不在,去给她买裙子去了,总不能洗完澡又换上段府的婢女服。

  贺岁安仔仔细细地搓洗,像是想把最近的倒霉也全搓洗掉。

  白天里房间的光线还是可以的。

  所以没有点灯。

  她酸软的四肢因为温热的水而舒缓,甚至有些昏昏欲睡,贺岁安有点怕自己会因为打瞌睡掉进水里淹死,起来擦干身子。

  床榻的被褥是新的,没衣服穿的贺岁安赤着钻了进去,是光着在浴桶里等祁不砚买裙子回来,还是裹着被子等,她肯定选后者。

  被窝太柔软,太舒服了。

  贺岁安钻进去没过多久,眼皮就在打架了,拉她沉入梦香。

  不能睡。

  不能睡、不能睡。

  得等祁不砚回来,她穿好衣裙才能睡,贺岁安一遍一遍地默念着,却反而被累得更困了。

  贺岁安睡着了,呼呼大睡。

  还没回客栈的祁不砚去买裙子的途中顺便杀了一个人。

  还没离开码头的大船忽有一声大的动静,船上,鲜血淋漓,一个外邦人死相惨烈,横尸在船杆上,吓得船工屁滚尿流。

  他们也不知人是何时死的。

  在众人围观船上惨状之时,祁不砚从容曲膝半蹲在码头洗手,一双剔透如玉的手漂亮极了,谁能想到他刚用这双手杀了一个人。

  水流过指缝,很快将血冲刷。

  红色褪去,露出白指。

  七个蝴蝶铃铛手链随祁不砚不疾不徐的清洗动作,绕着微突起的精致腕骨轻响,铃声悦耳动听,又像取人性命后奏的哀乐。

  他低垂着眉眼,洗得认真,仿佛洗手上的血是一件很神圣的事,给人感觉杀人的不会是他,就算身上有血也是不小心沾染到的。

  不远处的百姓议论怎么就死人了,死的居然是外邦人。

  死法还一言难尽。

  祁不砚洗完手了,离开

  。

  青州的成衣铺开了一条街,他走进其中一间,老板笑眯眯地迎上来问他要买什么衣服,说青州很多的公子哥都会来这里买新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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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裙子。”祁不砚说。

  老板了然,脚拐了个弯,带他到放有女子衣裙的地方。

  祁不砚挑了几条颜色鲜艳的裙子,他最喜欢那条红色的齐胸襦裙,贺岁安皮肤白,适合穿红,他叫老板包好,给了银子就走人。

  有生意做,老板肯定是开心的。

  他恨不得多卖出几件。

  老板迅速地接过几条裙子包好:“小公子,您可是给妻子买的?”瞧他这年纪应该还未成婚吧。

  祁不砚:“不是。”

  听了,老板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,八卦道:“那小公子您这是要买去送给小姑娘?”

  他应道:“算是。”

  说罢,祁不砚走出成衣铺。

  老板盯着他的背影看,啧啧称奇,这人长得忒好看了,自己卖了几十年的衣服,还是头一回看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来买裙子送人。

  不知道他心中的小娘子又是如何的天仙,老板不由好奇想。

  被成衣铺老板好奇着的贺岁安正睡得不省人事。

  先不说容貌天不天仙,睡相是跟天仙沾不上边的,她头微微歪着搁到软枕,纤细的手臂伸出被褥,垂在床边,腿也压着被角。

  “吱”一声。

 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
  贺岁安毫无所觉地翻了个身,被褥滑落到腰间,腰线清晰。

  祁不砚把衣裙放到一旁,走到榻侧,目之所及是一片白玉色,他想替贺岁安盖回被子,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恍如细腻画纸的皮肤。

  指尖停留一瞬,又拂离。

  她此刻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眼前,跟上次一样,又跟上次不一样,祁不砚静看贺岁安半晌。

  想低头吻她了。

  这段时间来,祁不砚总会生出想与贺岁安更亲密点的想法。

  他俯身过去,吻住贺岁安,她在祁不砚吻过来时便醒了,却忘记如今还没穿衣服,习以为常地张嘴,与他接吻,气息不禁微乱。

  氧气被挤压,贺岁安用嘴呼吸的同时令吻变得更绵长,接吻的声音伴随着呼吸声掷落到空旷的房间,又平添了几分暧昧。

  唇齿相抵,祁不砚缓慢吞咽属于贺岁安的口涎。

  他弯着腰,扶着她侧颈。

  吻还在继续。

  祁不砚手腕的微凉蝴蝶链子坠在踝骨上,因他抬手扶住她脖颈,也贴到了她皮肤。

  蝴蝶链子很快便热了起来。

  贺岁安却突然感觉有点凉飕飕的,接吻间低眼看了下,原来是她没穿衣服,立马像鹌鹑般缩回被褥中,又被祁不砚捞出来。

  祁不砚眼神似在问“为什么不继续”,她好像有些无法接受身体袒露人前的感觉,被他捞出去,干脆扑进他怀里,埋首不出来。

  暖香瞬间扑鼻而来,祁不砚的身体总是散发着好闻的气息。

  他靛青色衣衫外的银饰也被贺岁安撞得叮当响。

  少年腰窄腿长。

  她双手一张便圈住了他腰身。

  贺岁安想起刚才赤着跟人接吻?『来♀看最新章节♀完整章节』,羞得恨不得张嘴隔着衣衫咬祁不砚的腰一口,又没这个胆子,闷声道:“我要穿衣服。”

  祁不砚:“有什么区别?”

  “当然有区别。”贺岁安仰起头,意识到现在的处境,又将脑袋埋回他怀里,扯得他腰间蹀躞带微歪,“换你没穿衣服试试。”

  她似窝囊地嘟囔,整个人却透着一股令人挪不开眼的鲜活。

  “我并不在意。”

  祁不砚拂了拂贺岁安垂落到他腿侧的长发,道。

  贺岁安:“……”

  她小声道:“我在意。”

  人的身体或许对祁不砚来说只是附于血肉外的一层皮,即使看见了她的身体,也不会起绮念,可贺岁安还是会、会有点别扭的。

  “好。”祁不砚随贺岁安,指尖在她发间穿梭,“既然你在意,那便穿上,要不要我帮你穿。”

  “我自己来。”她立即道。

  贺岁安见祁不砚这样说,知道他不会再阻止自己,掉头钻进被褥里,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。

  她眼珠子转了又转:“你……能不能帮我去拿新裙子过来。”

  祁不砚给她拿来了红色裙子。

  贺岁安又让他背过身去。

  最后,贺岁安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裙子,非常合身,红色齐胸襦裙边缘缀着流苏,身前的诃子的红是浅红,图案是别春花。

  裙带系身后,裹着纤细腰肢,纱裙裙摆蓬松,贺岁安站起时,精巧的脚踝在裙下若隐若现。

  “可以了。”

  贺岁安穿好,坐回床榻上。

  她看一眼窗外,发现天黑了,祁不砚买裙子买了这么长时间?贺岁安觉得有些奇怪,也没细问,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。

  他们今晚不吃饭,贺岁安因为之前和蒋雪晚在食肆吃的那一顿,到现在还饱着,没食欲。

  她穿完裙子就趴坐在床。

  祁不砚去喂蛊了。

  贺岁安不敢靠近,依然趴躺在床榻,看他喂蛊。

  喂蛊食物都是新鲜的肉,不知是什么肉,是祁不砚问小二拿的,小二倒是觉得他奢侈,拿这些上等好肉去喂虫蛇,又不敢多事。

  能养虫蛇在身边的少年岂会是等闲之辈,小二把新鲜的肉送上来后,连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
  他把东西放下就一溜烟跑了。

  祁不砚的虫蛇毒蛊自下山后吃过人的尸体,嘴给养叼了,再吃寻常的肉类,显得兴致缺缺。

  黑蛇以前喝过贺岁安的血,如今还觊觎着那等鲜美的味道,转过扁扁的蛇脑袋看向她,却被一根如竹似的手指轻轻敲了下。

  敲的力度看似是很温柔的,却隐带有危险意味。

  黑蛇缩脖子吃东西。

  等虫蛇吃完,祁不砚将它们扔了出去,让它们到外面自己消化食物,他则用热水净手两遍。

  贺岁安实在无聊,低头给自己编辫子,拆了编,编了又拆。

  怎么编也没祁不砚编的好看。

  她不玩头发了。

  祁不砚也上了榻,时辰已不早,他喂蛊花费不少时间。

  房间的灯灭后,贺岁安适应了会儿才能再看到祁不砚的脸,她是被他抱着睡的,她就好像他精心喂养的宠物,总要放身边才行。

  但贺岁安下午睡过一觉了,睡不着,翻来翻去,

  柔软的身体在怀里滚来滚去,祁不砚鼻间满是贺岁安的气息,她的手无心擦过他腰下几回,少年睫毛在黑暗中微微颤动。

  有异样,祁不砚不禁埋首到贺岁安颈窝,吐息喷洒,像是疼地嗯了一声,吓得贺岁安以为自己干了什么不该:“怎、怎么了?”

  祁不砚脸有极艳之意,也有对未知事物的茫然。

  五指抓紧了被褥。

  贺岁安本来翻成平躺的,听到他的声音,又转过身来,变成侧躺,跟他面对面,却被面覆昳丽薄红的祁不砚惊艳了一瞬。

  刚想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了,贺岁安却发现了一些端倪,在她转过身后,滚烫、灼热,恰好抵住了她,她不知所措地咽了咽口水。

  少年下巴搁到贺岁安的肩头,像是想通过接近她,闻着她的气息,缓解一下疼意。

  过了良久,贺岁安无所适从问:“好点了么?”

  “很奇怪。”他道。

  祁不砚在十四岁后也偶尔在早上遇过类似的情况,虽不知原因是什么,但它会自己平复。

  可这次不一样……它是因贺岁安而产生变化的。

  贺岁安越来越紧张,不敢乱动,手心都出汗了,也不知是被天气热的,还是因为别的。

  她追问:“什么叫很奇怪?”

  奇怪的是。

  祁不砚想顶撞她。!/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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